吉貝耍
「吉貝耍」是東河村的古地名,隸屬於台南縣東山鄉行政管轄,位於枕頭山脈西側的平原上,離台南縣縣政府所在地新營市約十公里,鄰近台南縣知名風景區關子嶺、尖山埤水庫、烏山頭水庫。村落西南與柳營鄉篤農村(小腳腿)以龜重溪(急水溪上游支流)為界,村外圍有「嘉南大圳」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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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到吉貝耍:
搭車:可從新營市搭「往白河」的新營客運公車,到白河後轉搭「往台南」的新營、台南客運聯營公車,到「東河站」下車即可,約每小時一班次。或從新營火車站前搭計程車前往,約十五分鐘。
開車:由新營交流道下,左轉走長榮路過長榮陸橋後右轉省道台一線,直走見東山路左轉,沿南100縣道,至「田尾社區」朝道路指標往「枋仔林」方向走,即可到達東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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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交通示意圖
要知道吉貝耍與平埔族之間的關係,一定要先初步了解西拉雅及蕭壟社,才能找出脈絡。西拉雅族是指分布於台南縣市及達至屏東平原一帶的平埔族而言。
荷蘭時期,不管是荷蘭官方或漢人最早接觸的台灣原住民,便是西拉雅族人而一些文獻上所記載的平埔資料,也是以西拉雅族最多,但相對的,西拉雅族受漢文化的侵化也最嚴重、最徹底。當初荷蘭人稱台南附近平埔族人為Sideia,後來便以此譯名「西拉雅」(Siraya)代表南部之平埔族群。
西拉雅族又可分為西拉雅亞族、馬卡道(Makatau)、大武壟等三亞族(據小川尚義之說,三亞族雖然語言稍異,然屬同一語言),西拉雅亞族原居住在台江內海、倒風內海沿岸,後分佈於台南縣曾文溪、急水溪、二仁溪流域。
西拉雅支族昔日以新港社(今台南縣新市鄉)、 目加溜灣社(今台南縣安定、善化鄉)、 蕭壟社(今台南縣佳里鎮)、 麻豆社(今台南縣麻豆鎮) 四大社為主,再加上大目降社(今台南縣新化鎮)為最大的五個社群,其他尚有卓猴社、大武壟社、礁吧哖社、芋匏社等。後經支社成立及漢人的移入被迫往山區遷移,廣佈於台南縣境內,而吉貝耍正是那個時期由蕭壟社衍生出來的支社。
蕭壟社(亦名歐王社,荷蘭稱Soelangh)是西拉雅四大族群中人口最多,實力最強的族社,荷蘭人佔領台灣十二年前,它仍保有獨立王國的姿態,直到西元一六三五年荷蘭人為有效統治平埔族以達成其經濟目的,以荷蘭軍五百人及新港社人進攻麻豆社、蕭壟社後,社人才相繼遷移或逃亡至它地成立支社。至此蕭壟社人投降荷蘭人,接受荷人教化社風漸開放,復加以土地肥沃,物產豐饒,於是陸續吸引大批漢人遷入。
乾隆中葉,漢人的大量遷入壓迫蕭壟社民他遷,佳里北頭洋一帶的族人相偕往東移,沿急水溪而上,入龜重溪,找到該溪中游畔的一塊肥美土地,建立了「茄菝所」(Ka-Ma-Sua)支社,後漢譯為「吉貝耍」支社。
吉貝耍支社所在地原為洪雅族哆囉嘓社的舊部(洪雅族分佈於台中縣霧峰鄉以南,台南縣新營市以北,接近山麓之平地地區),蕭壟社民移入後,可能因此壓迫原洪雅族人他遷或共處,吉貝耍於是成為蕭壟社最北支社,也成為西拉雅族與洪雅族的交界族社。
可是據學者研究,吉貝耍的信仰神靈名稱有別於其他西拉雅族(大部份西拉雅族的祖靈信仰是以阿立祖、太祖為主,只有吉貝耍以尪公、尪祖、阿立母三位為信仰主神),可能亦有麻豆社、大武壟社族人遷入而所造成的獨特信仰系統。
註釋
地方地名沿革
吉貝耍平埔族後裔屬於西拉雅族蕭壟社群之一,而吉貝耍是東河村古地名,平埔語為「斑芝花」(亦即木棉花)的意思(黃文博著,南瀛歷史與風土),亦有說是平埔語「好地方」的意思。由於平埔西拉雅族的語言流失殆盡,所以何者正確已不可考。
根據學者研究,吉貝耍地原屬於平埔洪雅族哆囉嘓社地盤。乾隆中葉西拉雅族蕭壟社民因漢人移墾的壓力,部份社民於是往內陸尋找新社地,經倒風內海(清代台南縣西部潟湖之一,乾隆後日漸淤塞成內陸)溯急水溪而上,入其支流龜重溪,於吉貝耍登陸,漸佔領洪雅族人地盤,日後卻成為蕭壟社群最大支社,且成為目前蕭壟社群中保有最完整平埔信仰文化的部落,反而是原社群所在地的佳里地區,平埔西拉雅的文化漸漸式微。
日據時代吉貝耍隸屬於鹽水港廳哆囉嘓西堡地,後改為台南州新營郡番社庄(現東山鄉),從戶政資料上我們也可得證吉貝耍地屬洪雅族哆囉嘓社地盤。民國 有感於番社庄吉貝耍地名不雅,遂改名為目前東山鄉東河村,而為何改取為「東河」,概因村落東邊有嘉南大圳經過之故吧!而相當有趣的是,在吉貝耍人的身分證的上,這個古地名竟與現地名並存,但卻是擺在「街路」名稱一欄上。
段姓家族
段姓是吉貝耍的望族大姓,史料上記載清乾隆年間,蕭壟社段、程、潘、向、駱、毛、李氏陸續移入,故學者研究均將吉貝耍段姓視為平埔族後裔,日據時代戶籍資料幾乎將吉貝耍百分之九十以上居民列入「熟」之登記(亦即熟番)此一記載恐有出入。
據段氏宗族所流傳下來之族譜、家訓、祖先畫像等線索顯示,段氏祖先原籍江西省萍鄉縣,來台可考之先祖段達四父母於清代渡海來台,客居台南府城嘉義縣蕭壟社(今佳里)開墾土地數百甲,始祖(名不可考)充當武官,職管兵卒千餘,遭當時反賊之忌,將其家產一一燒盡,包括神牌位亦不存,後遷徙來吉貝耍。
目前吉貝耍段氏子孫即是由達四之子段鎰、段獨兩兄弟瓜瓞綿綿而成,其宗族架構十分嚴謹,若硬將吉貝耍段氏歸入是原蕭壟社平埔住民,宗族不能認同,但可確定的是,段氏家族從蕭壟社至吉貝耍皆是平埔族群部落所在地,而且以當時時局,段氏宗族與平埔通婚甚深,其實這亦是目前許多台灣人共同的血源歷史背景。
吉貝耍段氏宗族的段鎰八大房子孫,保有相當具獨特宗族色彩的習俗,那就是每年清明節前,八房後代子孫會舉辦「吃公」的聚會,並進行掃墓的活動,而主辦人是由當年輪到耕種「公田」(八大房子孫共有之田地)的族人負責所有費用及籌辦。
吉貝耍段氏祖先能証實確從大陸來台,但後來其後裔卻能完全融入吉貝耍蕭壟社的信仰文化,實與其它漢人侵蝕平埔文化的模式大異其趣,值得玩味!
程姓家族
吉貝耍的程姓平埔後裔,據說都是佳里北頭洋「飛番」程天與的後代,原居住在台南縣佳里鎮的蕭壟社,後遷移至此。
關於程姓祖先程天與有一段傳奇故事,據說程天與和他的兒子善於跑步,速度遠勝於奔馬,乾隆皇帝遊江南時,耳聞此奇人軼事,特召程氏父子至御前表演,程天與在髮辮上綁上一百枚乾隆銅錢,然後追趕比他早三鞭起跑的駿馬,結果程氏快步如飛,當髮辮呈水平之時,已追過駿馬,乾隆皇為之驚愕,遂賜程氏父子拜謁三次,他死後子孫便在他的墓碑上刻上「父子面君三次」的文字,以彰顯其光榮事蹟。
「飛番墓」目前埋於北頭洋東方農田中,早在日據時期遭破壞,規模毀壞殆盡,僅存墓碑頭微露在塵煙漫漫的農作物間。
目前吉貝耍程姓平埔族後裔大多住在村落的東公廨附近,並負責管理東公廨。
吉貝耍的尋根活動
吉貝耍的蕭壟社民早期便是由北頭洋(今佳里鎮內)、番仔塭(今七股鄉篤加附近)遷移至此,於是演變成吉貝耍人的一種獨特的尋根「謁祖」儀式。
吉貝耍族人到這兩個地方「謁祖」,是在農曆九月初的祭典活動前,那一年、那一天前往謁祖並不一定,完全要看阿立母的指示,通常在每年的農曆九月初,會由尪姨向阿立母「擲筊」請示,而據尪姨表示幾乎是每四年至少會有一次謁祖活動,往常都是在農曆的閏年前往謁祖。
謁祖之前幾天,村內婦人便忙著準備謁祖牽曲時頭戴的「花環」(由芒草、蔗葉、雞冠花、檳榔花編製而成)及祭品(牲禮、檳榔、米酒、粄…)。
謁祖活動當天一大早,村人在尪姨及村長的帶領之下,眾多村人搭乘兩、三部遊覽車,帶著一顆顆緬懷先祖的心,浩浩蕩蕩前往目的地。
首先來到位於佳里往七股路上,大文國小對面小徑內的番仔塭公廨「阿立祖廟」。早期番仔塭公廨與有應公廟並列在一座矮小的水泥建築內,公廨外並無任何標示。前幾年在公廨不遠處建售公寓的建商,發願替番仔塭公廨重建,於是有了現今比較「豪華」的阿立祖廟。
[[257555|謁祖地點番仔塭阿立祖廟{style=medium}]]
廟壁上立有「阿立祖廟誌」碑,碑文中記載著與吉貝耍之間的關係與「海祖」的傳說。
廟內神案上立有「阿立祖」神位石碑,與西拉雅原有的「祀壺」文化脫離
抵達番仔塭阿立祖廟後,即由吉貝耍尪姨進行謁祖祭拜的儀式。尪姨口中唸唸有詞,時而以平埔語,時而以台語向阿立祖告知來意,再以檳榔「擲筊」請示阿立祖到來並接受子孫的謁拜後,吉貝耍的牽曲少女、婦女,先後在阿立祖廟前進行敬神的牽曲活動,牽曲畢便完成番仔塭謁祖的部份。
接下來驅車前往位於佳里鎮市街西北方約兩公里的北頭洋「立長宮」。北頭洋的公廨於五0年代中期改建為公厝,定名為立長宮,並於公廨前加蓋「慶長宮」供奉觀音佛祖。與番仔塭一樣,出現西拉雅公廨與漢人廟宇並列的奇特現象。
立長宮中亦以一石碑刻「阿立祖」代表神位,並且在神案上有各式各樣的壺體及大小不一的卵石,壺體代表祖靈,卵石因拜契而生。一行人來到慶長宮前即受到廟方人員放「鞭炮」熱烈歡迎,這與吉貝耍的公廨忌煙、火是大異其趣。
尪姨帶領眾族人進入慶長宮後狹窄的阿立祖廟「立長宮」,謁祖祭拜的儀式經過與番仔塭相同,唯一不同的是,由於立長宮前即是慶長宮,無廟埕可供牽曲,大家只能移駕到慶長宮前的廟埕牽曲給「廟後」的阿立祖看。
北頭洋的民眾對於吉貝耍人的到訪,特別禮遇,常準備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給大家,吉貝耍人也特別感到親切,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血濃於水」吧!牽曲畢,稍做休息,大家走向遊覽車,結束了這趟有意義的尋根謁祖活動。來到這兩地昔日祖先來處的公廨,在吉貝耍人的眼中看來有幾分的唏噓!曾幾何時,這片土地的主人、祖靈信仰,在強勢漢文化的壓制下,公廨的地位已變得如此卑微!幸好,這幾年的民族意識覺醒,平埔族人漸漸走出歷史的陰影自卑,極力恢復自己的文化。
1999年農曆3月29日,北頭洋的立長宮恢復舉辦蕭壟社的平埔祭典文化活動,而牽曲及祭典的恢復,正是聘請吉貝耍的尪姨及曲師前往主持、指導的。
促使北頭洋恢復平埔祭典,相信是對吉貝耍人虔誠謁祖活動最正面的回饋及肯定吧!
吉貝耍的祭典文化
阿立母夜祭
「夜祭」活動是整個吉貝耍祭典的重頭戲,時間是從農曆九月初四深夜至初五凌晨四、五點結束。夜祭開始之前,旅外村人或信徒所奉祀的「阿立矸」,都來到祭壇上一起「看熱鬧」。一時祭壇上擠滿了白色瓷瓶及檳榔、澤蘭,平時信徒還願捐贈的金牌,亦會掛在阿立母的瓷瓶上,一下子大公廨內被妝點得喜氣洋洋,「神」氣喧騰,煞是動人!夜深微涼時刻,尪姨帶領各祭司,向尪祖、阿立母行三向禮後就展開跨夜神秘、肅穆的「夜祭」典禮。
在這一年來向尪祖、阿立母許願祈福的村人,陸續已將屠宰好的豬隻載至大公廨埕前,將祭品擺放好,進行夜祭第一項儀式「獻豬」。獻豬還願的村人,有外出工作受阿立母神威照顧賺大錢的,有子弟當兵平安退伍還願者。據說以前獻豬都以「山豬」為主,但現都改以黑豬來代替,而且也以宰殺好的豬隻來代替現場宰殺的方式,這樣似乎比較合符現代潮流,雖失古風,亦不可不視為改良文化的另一種好表現。
豬隻置於「敢壺仔」(竹編篩盤)上,內臟置於旁,豬頭朝向大公廨,前放五杯小酒杯,另有一甕,內插檳榔一串,澤蘭數支,旁放茅草一束(過火用),七尺二白布一條(覆布禮用),還有盤子放祭品買(糯米飯)、粄(糯米粿),及鐵釘(寓生壯丁),硬幣(寓生財)、綠豆、穀粒、碎犛片(寓豐收)各一小包。
豬隻擺放完畢,由尪姨進行「敬酒禮」並「請神」,由尪姨口唸禱詞,請尪公、尪祖、太上李老君、阿立母,天公一起降臨接受獻禮祭拜。請神完畢,尪姨一一點名詢問各獻豬的還願者,逐一跪拜並點燃茅草以火拂拍豬體,以示「過火」淨豬;過火完畢,再一一噴酒表示消毒。
過火禮結束,尪姨與還願信徒,將置於旁的七尺二白布拉開,覆蓋於豬體上。至於為何一定要用七尺二的白布來進行「覆布禮」,詢問長者無法知其源由,但照推測,白色代表潔淨,正與尪祖、阿立母的個性相符,至於尺寸問題,可能受漢文化「文公尺」的求吉利觀念影響吧!豬體上蓋上白布,有防止其他神魂竊食的信仰義涵在,若從科學角度來看,想必是有防止蚊蟲沾粘的效果。
蓋布後,還願者倒米酒於酒甕中,並不時斟酒,前後五次,至此代表已將豬隻獻給天公及尪祖、阿立母了,也完成了「還願」禮的動作。
須臾,尪姨拿起檳榔切半的「筶」(即卜杯),擲於地面,卜筶了解諸神是否點收獻豬完畢,禮成,尪姨以刀背敲打豬頭兩下,並掀開白布,還願者協助翻仰豬身,進行「翻豬禮」,然後尪姨以刀象徵性劃一下豬口、耳、身體,表示諸神點收完畢。翻豬完,陸續由還願者將豬隻載回,現在由於平時已吃慣大魚大肉,所以獻拜的豬隻大都跟「肉販」租借,拜完由豬肉販載回販賣。廨埕不久淨空出來,接下來進行夜祭最後的「壓軸好戲」─「牽曲」。
牽曲
「牽曲」在西拉雅族祭儀之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子,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名稱,如「跳戲」、「牽戲」、「跳嗚嘮」等,是一種舞者手交叉圍成圈,配合簡單進退的舞步,邊唱邊跳的歌曲。
現在吉貝耍牽曲所聽到的語言,是以平埔古語吟唱而成,無人能真正從歌中翻譯其意,有人說是「七年饑荒」的調子,是當初祖先渡海來台,連續遭遇了七年的旱災饑荒,尪祖(阿立祖)帶領子民向上蒼祈雨所吟唱出來的曲調,曲調哀怨感動了上天降下甘霖,於是每年祭典時族人便吟唱此曲,感念天公與尪祖(阿立祖)、阿立母的恩澤。
又有人說那是「望母調」,懷念祖先對子孫的庇佑,因此曲調哀怨動人,希望祖先不要遺忘子孫,繼續庇蔭。但隨著時代文化的轉變,現代牽曲已失去那份悲傷哀戚之感,除了用來表達對上蒼、尪祖、阿立母的感恩之心外,也用在年度祭儀之外的場合,表徵祈福、降福之意,甚至在這一兩年吉貝耍的牽曲團體更受邀至各地表演,躍昇成為一種民族藝術的表徵。
牽曲在吉貝耍,甚至整個西拉雅族的信仰文化中,具有一種無上的神聖性,代表族人對於祖靈、上天的最高敬禮,平常是不可以隨便唱的。吉貝耍的牽曲需在農曆八月十五日,由尪姨「開向」、「開向水」之後才能唱,在農曆九月初五之後就不能再吟唱。
吉貝耍每年的農曆八月十五日開始做九月初五夜祭及哮海祭的牽曲訓練準備,由尪姨、曲師帶領村中的少女班、婦女班做一年一度的排練,通常會在尪姨李仁記的家中進行牽曲練習,但如果有村人欲邀請牽曲團體至其家中祈福,曲師會安排一天至該村人的家前廣場做牽曲的練習,主家則須準備飲料、點心招待大家。村人皆信請牽曲團體至其家前演練,會助其解厄並受阿立母的庇佑。
吉貝耍早期的曲師為朱天量先生,後來由段麗柳小姐接棒,她在二十歲左右由尪姨指定接下曲師的工作,直到現在已經十幾年了,這幾年來在她的熱心奔走訪查下,能把一些老一輩所吟唱的牽曲老調,重新做整理,並且召集了老人班、婦女班、少女班、組成了吉貝耍近七十人的牽曲團體,對於吉貝耍牽曲傳統文化的恢復及薪傳的奉獻,功不可沒!
據老一輩的說法,以前牽曲的曲調甚多,但完全是靠心授口傳,亡佚泰半。目前吉貝耍的牽曲可分成老調及新調兩種。新調即是由少女所唱的版本,老調是由婦女所唱的曲。新調也稱為「下頭調」,據了解是過去的曲師朱天量在光復後,到台南縣大內鄉的頭社村「交力林」部落抄回曲譜,然後教導村人而流傳至今,後來村中的老一輩常提出質疑,早期吉貝耍有自己的牽曲曲調,為何要去學頭社的曲呢?於是促成族人找出一些老一輩以前曾經牽過老調的婦女,每人口唱幾句,再加以整理出來。村中六十歲以上曾牽過曲的婦女才會唱老調,「老調」或稱「舊調」,是日據時期到光復初期所唱的牽曲,這才算是道地的吉貝耍傳統牽曲。
牽曲在吉貝耍的祭典中佔極重要的地位,不管是在夜祭或是哮海祭中都是個重頭戲。吉貝耍的牽曲清一色是由女性擔任,跟台南縣大內鄉頭社的男、女一同牽曲有所不同,史料上也記載西拉雅的牽曲以前是男女一起,並有牽曲中互吐檳榔汁示愛的習俗,但在吉貝耍牽曲由女性擔綱的傳統由來已久,而且嫁入吉貝耍的一些婦女也都自然成為牽曲團體的一份子。 以前牽曲少女的穿著打扮是穿白衣藍裙,頸繫紅絲巾,頭戴芒草、雞冠花、檳榔花編製成的花環,牽曲時則赤腳。穿著顏色配合潔淨之意,紅領巾純粹是裝飾用,沒什麼意涵,而頭戴花環據老一輩說法,也是學至頭社,至於用意則不解。幾年前,學者考據早期西拉雅人的穿著,量製了一套復古的牽曲服裝,現在吉貝耍的牽曲服裝便沿用此復古服飾,也使得吉貝耍的牽曲更具有「古味」!近年來,平埔族的血源認同之風正熾,而牽曲的傳統性也漸被打破,不過也引來了極大的爭議,畢竟它是祭典中才能出現的敬神儀式。從1999年的台灣金曲獎「最佳民族樂曲唱片獎」得主-「平埔音樂紀實」的出版,到吉貝耍牽曲團體到中正紀念堂、國立藝術學院等地的演出,都招來許多族人的質疑非難,但是站在平埔傳統文化的保存及發揚上,這是時勢所驅,也是因應時代潮流的作法,以前流失的平埔文化我們來不及搶救,至少現在還有的文化資產,我們有絕對的責任,運用智慧去紀錄、保存、發揚光大,而且這份使命不單是平埔後裔所擁有的!
哮海祭
吉貝耍平埔祭典的最後節目,是在初五午後所進行的「哮海」。祭儀地點在於大公廨西南方約二百公尺處的農路或農田上。這項祭典是吉貝耍獨有的慰祖靈儀式。
相傳哮海祭是為了遙念當初蕭壟老家( 蕭壟位於吉貝耍西南方向,故祭儀皆面向西南 )渡海來台死於海灘的祖先。最早,吉貝耍先民沿龜重溪,急水溪西下至倒風內海「乞水」祭祖,倒風內海消失後便在此地點追懷祖先恩德。
另一種說法,說慰靈的對象是,在番仔塭遭雷殛的平埔先祖「阿海」(據番仔塭〈阿立祖廟誌〉上說,阿海為北頭洋平埔人,九月初五不幸遭雷殛升天為神,稱「阿立祖」或「海祖」)。
不過最近的訪查中,從九十二歲耆老段曉晨先生口中得知,其祖父曾向他提起這段哮海祭的淵源:具傳段氏渡台始祖由大陸來台,欲於倒風內海登陸蕭壟,但是不諳水道,恐船隻擱淺,於是在外海觀望,適逢番仔塭漁人「阿海」熱心前去引導段氏始祖船隻登陸,並於日後以其所養殖之魚隻供給段氏始祖食用,段氏始祖感懷其恩,在阿海遭雷殛後,與當地居民合立草廟紀念阿海。後來段氏子孫充當武官,任「千總」一職,但遭當時反賊之忌,於戰亂中帶領子孫及蕭壟社民遷移至今吉貝耍地,至吉貝耍後叮嚀後代子孫,莫忘「阿海」對我族人之恩澤,於是在九月初五當日,面向西南蕭壟老家遙祭恩人「阿海」,遂演進成吉貝耍特有的祭典「哮海祭」。
不論傳說何者可靠,哮海祭都是在遙念祖先,安慰亡靈。
祭典從下午一點左右,村人挑著牲禮、飯菜,帶著「敢壺仔」來祭儀區「擺菜碗」後展開,亦即展開請諸神、祖靈「看海戲」。
祭司則在地面設置臨時祭壇,舖上兩大片的香蕉葉(象徵海面的船隻),上置尪公壺、尪祖壺,及大小公廨的阿立母祀壺「阿立矸」,旁擺祭品檳榔。祭壇前有一水桶,上插甘蔗葉,做為「開大向」之用。
開向完,尪姨帶領小公廨祭司,唸禱詞「請神」,然後以切半的檳榔「卜筶」,瞭解諸神是否降臨,判示諸神降臨後祭拜的村民全體行三向禮,摘一片甘蔗葉置於飯菜旁米酒瓶中;此時牽曲上場,少女圍著祭壇舞唱直到「採青走向」前,才停止。
牽曲時尪姨手持尪姨拐(尪姨拐有著權杖的意味),代表尪祖兩度檢視村民祭品,第一次「點飯菜」是檢視作用,第二次拔去甘蔗葉「換青祈福」,代表接受祭品,並且使亡靈得以快活。
不久,忽見尪姨面朝西南前方奔去,揮動尪姨拐作法慰靈「請阿海看戲」,祖靈上身之後倒臥在農地上翻滾,嘴裡不斷哭喊,訴說祖先開基創業的艱苦,並且感嘆來參加哮海祭的村民愈來愈少……,祖靈的感嘆,令在旁的村人慚愧不已!
尪姨「退乩」之後,牽曲亦停,進行牽曲少女的「採青走向」,成群少女由東向西奔去,採取一片青草(採青)再跑回祭壇,以示不忘來自西南方的先祖,有代代綿延的意思。
通常參加哮海祭的村民都是不守喪的,守喪不滿一年的村人,則不可至「看海戲」的現場,需於祭壇南方不遠處的農田上,帶著自己過逝未滿一年的家人亡靈,前來看熱鬧,並且接受尪祖、阿立母的祈福,保佑剛死去不久的先人的靈魂不受煎熬。尪姨會持尪姨拐至此,向沒有壺體的祭壇上的檳榔噴酒致意,再向守喪的村人身上
噴酒三次,口唸禱詞。此項祭儀,不一定每年會出現,要看有沒有守喪未滿一年的村人參加。
在追思先人的濃濃溫情中,哮海祭漸落幕,也結束了吉貝耍平埔祭典的所有活動。
吉貝耍的阿立母信仰文化
西拉雅祀壺文化
台南地區西拉雅族的信仰文化,是最典型的「祀壺現象」,也是最早發現此一現象的地區。日據時代末期,日人國分直一先生曾於台南地區做過田野調查,針對新化、知母義、北頭洋等地的信仰文化,發表「壺を祀る村」一書始為濫觴。
所謂「祀壺」(或拜壺)即是在公廨或私家住宅內設壇,奉拜數個「壺甕」或「瓷瓶」,壺甕之中裝有清水,插入甘蔗葉或澤蘭(平埔語叫「伊興」I-hing),壺甕瓶即代表神體,若說是祭拜壺體本身,不如說是信奉壺體內「向水」的神力。
「向」是西拉雅語的譯音,它的意義相當複雜,尪姨所作的法術叫「作向」,壺中的水代表的是「向魂」,作過向的水叫「向水」。「向」在表面上的意義只是泛靈信仰下的表徵,崇信宇宙間永生不滅的靈魂,所有的生命都有「向」,透過對「向」的控制與操縱可使人驅吉避兇,而神力所收服的孤魂野鬼即「向魂」。
而壺瓶上所插之青葉(甘蔗葉或澤蘭)代表的是神威,插於瓶中,向魂即不能外逸。祭拜儀式,向太祖(或阿立祖、尪祖、阿立母)許願,最基本的準備祭品即檳榔及米酒,行三向禮(三次點酒、三拜、前後噴酒個一次),這種祀壺現象,絕非一些民俗學者所持拜壺信仰,是種原始「性器」信仰的誤謬之論。
吉貝耍信仰系統
吉貝耍所發展出來的西拉雅信仰文化,是目前蕭壟社群,甚至是全西拉雅族最完整、虔誠、傳統的,而其信仰系統亦與其他區域有所不同。
在西拉雅四大社的信仰神祉名稱有所不同,守護神名有阿立祖、太祖、阿日祖、尪公、尪祖、阿立母、太上老君、太上李老君、太祖五姐妹、三十六太師等令人眼花撩亂的神名,這都是在整個西拉雅族的四大社及大武壟系統遷徙互成生活共同圈後,地方部落各自發展出來的信仰系統,但大都以「阿立祖」為共通的神祇。
據成功大學石萬壽教授的研究指出,「阿立祖」一詞原是平埔語「阿立」(祖先的意思),以及漢語「祖」二字的結合,原意應該是祖靈的信仰,而「阿立祖」也就成了西拉雅族共同祖靈信仰的神祇,而管制「向」的神即是阿立祖,祂的地位相當於漢人祖先教中的閻羅王,至少是地藏王菩薩的地位。
吉貝耍的平埔信仰系統,比其它西拉雅族部落來得複雜。「尪公」是此地最高主神,但不管事,平常祀壺置於祭司-李姓族人家中(現奉祀於李朱龍先生家),只有在祭典時才恭請至大公廨中。
而實際掌權者為「尪祖」(有傳說是尪公之妻),尪祖壺置於大公廨內,其下設有九位阿立母,阿立母是最主要執行神務的神祇,為尪公、尪祖的副手或是村落五個小公廨的角頭神。
阿立母手下又有巡查、侍衛等神職。由於阿立母是吉貝耍信仰系統中的主要執行神,所以阿立母幾乎成了此地信仰的代名詞。若阿立祖是為西拉雅共同的祖先的祖靈信仰,阿立母為私家祖靈的信仰,後來在提升為吉貝耍共同的信仰神祉。
具傳,阿立母曾多次顯靈,村人所見皆為慈眉善目的高雅婦人,身穿白衣白裙,口嚼檳榔,手持澤蘭或偶騎白馬出現,性好潔淨,不喜煙火,故在吉貝耍的信仰中,進入公廨(亦即漢人之廟)必須脫鞋,並且忌持香燒金紙。
吉貝耍的九位阿立母,分別掌管大公廨及五個小公廨的事務,各有其名(有的名字已失傳),並有地位高低之分,最高為大公廨內之「洛拉那」阿立母,小公廨角頭神以北公廨的阿立母地位最高(名已失傳)。
除了公廨的祀壺外,吉貝耍村人家中有無數「阿立矸」的私家性阿立母的祭拜,可以說是目前全台最完整的拜壺信仰系統,也是拜壺信仰最密集、普遍的部落。
吉貝耍的信仰系統神祉為何與蕭壟社群有所差異,據中央研究院民族所潘英海教授訪查發現,吉貝耍的祀壺信仰並不是那麼單純僅與蕭壟社有關,因為此地原為哆囉國社地,哆囉國社的凹仔底(東河村)的蘇家輪祀尪公祖(亦有寫成洪公祖)與麻豆社有密切的關係,(另外麻豆鎮的尪公廟有「三元真君」,即為尪祖)。
在番屯政策實施之後,四大社的蕭壟、麻豆社被派至吉貝耍屯守,所以應該說吉貝耍的聚落是由蕭壟社、麻豆社、哆囉國社所形成(當然還包括後來的漢人),理所當然的吉貝耍的信仰系統也因此受到影響而與蕭壟社有所不同。
吉貝耍的四大祭祀節日
吉貝耍的阿立母信仰,除了大小公廨或私家的祀壺在農曆每月初一、十五日需作祀壺換青、換水的固定祭拜外,每年有四大例行的祭典,第一次是農曆三月二十九日的阿立祖生日,又稱「番仔過年」。第二次為農曆七月初一的開向。第三次農曆七月二十九日的禁向。第四次為農曆九月初五的「七神船破遇難日」。
農曆三月二十九日的祭典規模較小,分別於各大小公廨舉行,準備三牲、米酒、檳榔、嘪、粄等祭品祭拜,以前尚流傳有「頭綁甘蔗頭」的習俗,但現已不復見。
農曆七月初一的開向,當日尪姨於當日黃昏後帶領各祭司於大公廨內進行三向並念祝詞完,即拔去向缸中的青蔗葉、澤蘭,代表釋放被困壺中的向魂,隨後尪姨、祭司與村長,一同沿村外圍馬路一路敲鑼,告知村人已「開向」。
農曆七月二十九日禁向,再請向魂回壺中,並在各壺換上新的蔗葉、澤蘭(開、禁向類似漢人「開鬼門關」的習俗,其日期可能亦受漢文化的影響)。
農曆九月初五的「七神船破遇難日」事實應為蕭壟祖神登台灣紀念日,也有說是「阿立祖千秋日」,此祭典日是吉貝耍最隆重、最具代表性的祭典,活動其實是在初四就展開,直到初五下午,包括夜祭及哮海祭兩大祭典活動。
信仰組織
吉貝耍的阿立母信仰組織,除了由村民推選出的「大公廨管理委員會」外,另有信徒自行發起的「老君會」(即太上老君)。凡是家中祀奉有「阿立矸」的信徒,都可以參加此會,成員當中有許多是出外謀生定居他鄉的村民,其組織有些類似漢人廟宇的「王爺會」,所以可推斷此一「老君會」組織是受到漢文化的影響。
每年農曆九月初四是一年一度的聚會,並進行一年一度的「爐主」、「頭家」的「卜筶」工作,凡是由阿立母同意獲選為「爐主」者,必需於這一年內無條件義務地協助大公廨的諸多工作,阿立母會保佑其事業發達賺大錢,全家平安健康。
未卸任的爐主於農曆九月初四凌晨三點左右就需請尪姨為其還願,主持「拜豬」的祭拜儀式,其內容過程與「夜祭」拜豬相同。「老君會」的爐主在拜完豬後,需將整顆豬頭及其他代表性的肉塊割下,在隔天做「還尾願」的祭拜動作,這樣整個還願才算完成。
總括來說,吉貝耍的平埔信仰文化可說是深植在每個村民的心中,不但是原蕭壟社民的精神支柱,後來加入的漢人亦相當程度地融入此一信仰系統之中,在所有漢文化吞沒平埔信仰的歷史軌跡中,吉貝耍可說是個「異數」!從其村人外出都會帶著一小截澤蘭保平安的習慣中,不難看出村人對於阿立母信仰的虔誠、與信賴;從出外工作或遷徙他地村人家中常有「阿立矸」的祀奉,可以明白這小小的村落為何可以保有完整、傳統的阿立母信仰文化。
吉貝耍的公廨
吉貝耍的公廨分佈
大公廨
大公廨的主神是尪公,是全吉貝耍地位最高的神祉,但不管事,平常代表尪公的灰色壺體亦不在公廨之內,而是放在祭司李朱龍先生的家中,等祭典時才恭請至大公廨內或至哮海祭典處。
尪公不視事,全由尪祖負責、阿立母執行。故奉祀在大公廨的壺體是代表尪祖、阿立母。
大公廨的執行主神洛拉娜阿立母,若尪祖不在公廨,代替尪祖行事,大公廨內的祭壇另供奉有信徒擺放的私人「阿立矸」白色瓷瓶及祭拜品──檳榔。
檳榔為祭拜尪祖、阿立母最主要的祭品,為何使用檳榔當祭品,我們可以由原住民喜嚼檳榔的由來作個推測,早期台灣未開發完全,多瘴癘之氣檳榔原為中藥材,原住民為排去體內因瘴癘之氣引起之毒素,嚼檳榔便可促進排除,另早期平埔族人舉行婚事,檳榔是一項重要的婚約物品,所以平埔族人可說是將檳榔視為「聖品」,祭拜自己的神祉,理所當然以檳榔為主,但現在雖能仍保有米酒、檳榔等祭品,以及傳統的嘪、粄(以糯米做成的食品),亦有「牲禮」等豐盛的祭品的加入。
祭壇後方,綁有三具豬頭殼,各代表神兵神將,根據尪姨李仁記的說法,右邊的豬頭殼代表的是尪祖,中間豬頭殼代表的是尪姨,左邊豬頭殼代表的是塔里曼阿立母,除了尪祖、阿立母選取新部下(也就是尪姨)時,才可以取下舊的換新的豬頭殼上去。三具豬頭殼是綁在所謂的「將軍柱」(或稱「向竹」)上。其他小公廨的向竹及豬頭殼若腐朽不堪,可以在農曆三月二十九日由尪姨帶領小公廨的管理人向阿立母擲「卜筶」得其允許後換下。
角頭公廨
其他五座磚造瓦頂的角頭公廨,分別位於村中四個方位角落,角頭公廨負責守護各角落的村民,有點類似漢文化信仰中的「五營」概念,更是具有家族傳承的文化意義。
『北公廨』位於村落北邊,南102線道路入村處,是僅次於大公廨地位的角頭公廨,坐北朝南,磚壁瓦頂,黑木條半壁縱窗,內分二室,西室為正室,祭壇上有三白色瓷瓶,其中為阿立母矸之壺體,其餘為私人奉祀之阿立母暫奉於此。
北公廨阿立母名已失傳,為所有角頭公廨阿立母地位最高者,兼大公廨的助理。祭壇上將軍柱(向竹) 掛有兩具豬頭殼,外有兩扇小鐵門,以南為正,西門為副。
東室奉有二白瓷瓶,其一為巡查神「范坎阿里」壺體,為男神供阿立母使喚,外有一鐵門向東,東門口外有「跳橋」(彎曲向上之竹節頭),與露天鐵籠圍成之「兵馬營」相連接,鐵籠內亦有一壺上插澤蘭。此一鐵籠圍成之兵馬營,在各角頭公廨都有(甚至南公廨、東北公廨,只有兵馬營而無磚造瓦屋),類似像「站衛兵」之處,而「跳橋」則有肩負兵馬營巡查神與角頭公廨阿立母溝通往來「橋樑」之意。
北公廨巡查神范坎阿里負責巡查村落西北「治安」。目前北公廨由潘姓族人負責管理。
『西南公廨』位於村中西南方,即東河宮(奉祀清水祖師)前方一小路入約五十公尺處,其規模及建構、方位座向與北公廨相同,原為竹蔑壁屋,現已改成磚造瓦屋,半壁鐵窗。
正室主神阿立母,名稱阿卡段,為棕色壺體,正室亦掛有一具豬頭殼,為公廨外無「跳橋」與「兵馬營」做連接,據老一輩印象,以前曾看見過設有「跳橋」,但為何目前已不見,無法得知原因。兵馬營亦是鐵籠圍成,祀有一壺上插澤蘭,是為巡查神,名已不可考。東室有一白色瓷瓶,為阿立母助理,名字亦失傳。西南公廨是由段姓族人負責管理。
『中公廨』位於北公廨南方約五百公尺的小路旁,規制同於先前之各角頭公廨,奉祀村中央角落的守護神塔里曼阿立母,正室有一白色瓷壺為其神體,亦有私人奉祀之阿立矸置於祭壇上,祭壇側有一棕色甕裝有向水,正室內亦有二具豬頭殼。東室有二白色瓷瓶,東門有負責巡查的男神。
磚造瓦屋,半壁磚、半壁木條縱窗,木條則漆成「青綠色」與北公廨的黑色木條不同。中公廨是由李姓族人負責管理。
『東南公廨』位於村內「龍河寺」斜對角,以前亦是毛頂竹蔑壁建築,現已是磚造、瓦屋、半壁鐵窗。正室主神為杜拉那阿立母,祭壇上有一大一小的棕色壺,大者即是杜拉那阿立母神體,祭壇上方掛有一具豬頭殼。東室有一棕色壺。
東門外亦有「跳橋」及「兵馬營」。東南公廨是由駱姓、張姓族人負責管理。
『東公廨』位於東南公廨左前方約一百公尺的小路進入,建築模式與東南公廨相同。正室主神為杜丁尼阿立母,地位僅次於北公廨阿立母,祭壇上有一灰色瓷壺,為杜丁尼阿立母神體,祭壇旁設有棕色向水甕,祭壇上方掛一具豬頭殼。
東室為其副神奇眉達,在老一輩口中是個相當威武的巡查神,一如刑警隊隊長,若村內遇盜賊,奇眉達一定率先帶領向魂為先鋒,纏住歹徒,村民隨後圍捕,往往難以遁逃。東公廨是由程姓族人負責管理。
其他兩座只有鐵籠祀壺的角頭公廨,位於村中南方、東北方的村民庭院之中,是屬於私家奉祀性質,而村人家中祀奉有阿立矸者,更是不在少數。